談及通過飲食補充營養，或許有很多人會想起奶制品。《中國居民膳食指南(2022版)》也建議公衆喫各種各樣的奶制品，並且攝入量要達到相當於每天300ml以上的液態奶。在各種奶制品中，喝牛奶或許是更爲常見的選擇，有專家曾提出“天天喝牛奶，終生不斷奶”的呼籲。
不過，有些人在喝牛奶後會出現腸胃氣脹、腹痛等腸胃不適的症狀，因此對牛奶望而卻步，另外由於相關知識匱乏，通常會認爲自己屬於“乳糖不耐受”。
2017年，一項國內600名自我診斷爲乳糖不耐受的受試者參與的臨牀研究結果顯示，部分人與牛奶相關的胃腸道症狀可能源自A1 β-酪蛋白而並非乳糖。
首先需要明確的是，乳糖不耐受是由於人體不能直接分解利用牛奶中所含乳糖，因此只能依靠乳糖酶分解乳糖。當乳糖酶缺乏時，大腸中的細菌會將未經處理的乳糖轉化爲短鏈脂肪酸，以及氫氣、二氧化碳、甲烷等氣體，刺激腸蠕動增加，進而可能出現腹瀉、腹脹、腹痛、惡心等不適現象。
而β-酪蛋白是牛奶中的主要蛋白質成分，A1和A2 β-酪蛋白則是乳牛群中最常見的β-酪蛋白變體。
這項在英國營養學權威期刊Nutrition Journal上發表的題爲《Effects of cow’s milk beta-casein variants on symptoms of milk intolerance in Chinese adults: a multicentre, randomised controlled study》的研究旨在比較含A1和A2 β-酪蛋白的牛奶和僅含A2 β-酪蛋白的牛奶在自述存在乳糖不耐受的中國成年人中對於胃腸道的影響作用。
據了解，參與研究的受試者是從1200名自我診斷爲乳糖不耐受和飲用傳統牛奶後出現腸胃不適的消費者中選出，其中，從北京、上海、廣州三地各選出200名，因此，共有600名自我診斷爲牛奶不耐受的人參與本次臨牀試驗。值得一提的是，參與本次研究的專家也分別來自北京、上海、廣州三地，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營養與健康所研究員、中國營養學會理事長楊月欣教授, 北京營養源研究所副所長、研究員何梅博士，復旦大學附屬華東醫院營養科主任孫建琴教授，中山醫科大學公共健康學院營養系主任蔣卓勤教授主導了本次研究。
首先，從試驗方法上看，在本項隨機，交叉，雙盲臨牀試驗中，受試者在 3 天乳品衝洗期後，隨機攝入 300 mL 含有 A1 和 A2 β-酪蛋白（比率 58： 42；普通牛奶：A2）或僅含有 A2 β-酪蛋白的牛奶，在 7 天的衝洗期後，受試者再攝入另外一種牛奶。在 15 g 乳糖負荷後對尿半乳糖濃度進行基线測量。受試者在基线和在攝入牛奶後的 1，3 和 12 小時分別完成胃腸道症狀（腹鳴，腸胃氣脹，胃氣脹，腹痛，大便次數和糞硬度）的9點視覺模擬量表 (VAS)。
而從試驗結果上看，在 1 和 3 小時，所有六種症狀評分在攝入只含有 A2 β-酪蛋白的牛奶的受試者中均顯著低於攝入普通牛奶的受試者 (所有 P<0.0001)。在 12 小時，腹脹，腹痛，糞便頻率和糞便稠度的症狀評分在攝入含有 A2 β-酪蛋白的牛奶的受試者中仍與服用普通牛奶的受試者有顯著差異（全部 P<0.0001）。無論是在乳糖吸收良好 (尿半乳糖 ≥ 0.27 mmol/L) 和乳糖吸收不良組別 (尿半乳糖<0.27 mmol/L) 中，這些症狀評分均一致偏低。
因此，實驗得出結論，含有 A2 β-酪蛋白的牛奶有效減輕了牛奶不耐受的急性胃腸道症狀，而含有A1 β-酪蛋白的普通牛奶則降低了乳糖酶活性，並加劇了胃腸道症狀。因此，與牛奶相關的胃腸道症狀可能源自 A1 β-酪蛋白的攝入而非某些個體的乳糖攝取。
主導本次實驗的4位專家認爲：很多中國人因爲長久以來飲用牛奶後腸胃不適便自認爲‘乳糖不耐受’而很少或者無法喝牛奶。這次的研究通過多達600人的樣本量進一步揭示了中國人牛奶不耐受症狀的其他原因。這對中國人的營養飲食結構意義重大。
被學術界譽爲”乳糖不耐受之父”的美國印第安納州普杜大學營養科學系教授Dennis Savaiano認爲：“看來有的人確實是乳糖不耐受，但另一部分人可能並非如此。事實上，我們已對這些人群進行研究和評估，他們中的很多人確實並非乳糖不耐受。”
奧克蘭大學兒科醫學前教授Robert(Bob)Elliott則表示：“很多中國成年人即使只飲用一杯牛奶，就經常出現討厭的腸道不適症狀。人們通常把這歸咎於人體對牛奶中的乳糖消化不良。在這項對許多中國人的研究中，研究者們向志愿者們提供的牛奶中的乳糖含量一樣，但酪蛋白種類不一樣。很顯然，很多時候A1-β酪蛋白才是飲用牛奶後出現不適症狀的原因，而不僅是乳糖本身。這意味着A1-β酪蛋白在某種程度上會刺激腸道，影響消化。”
參考文獻：
1.何梅、孫建琴、蔣卓勤、楊月欣，牛奶β-酪蛋白變體對中國成年人牛奶不耐受症狀的影響：多中心，隨機對照研究，Nutrition Journal(2017), 16: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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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臨牀實驗證實：A1-β酪蛋白可能引發與牛奶不耐受相關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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