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順豆花香

by admin - 2023-07-04 53 Views

說起富順縣,人們就想到了豆花。

走進四川省自貢市富順縣,呼吸之間,都是豆花的香味。李二豆花,雷三豆花,黃六豆花……每一家豆花店都有自己的看家絕技,每一碗豆花都磨進了鮮活而動人的故事。富順豆花就這樣承載着一身煙火氣,穿越千年歲月,一直香到如今。

爲了豆花,我來到富順,走進懷德鎮的老字號豆花店。店主名叫銀登春,我尊稱她銀大姐,她正在磨黃豆。銀大姐六十开外年紀,她那微微一笑,再現了年輕時的秀美。筲箕裏的黃豆,一粒一粒,水靈靈的,飽脹着。銀大姐一瓢一瓢把黃豆舀進磨孔,磨齒一擠一壓,漿就溢出來,白花花流進桶裏。

一口大鐵鍋,鍋裏的水冒着熱氣。銀大姐把豆漿倒進鍋,一邊熬一邊不停地攪動,豆漿在鍋裏起伏翻騰,冒着泡泡。“熬豆花一定要攪得好,豆漿才會又香又不粘鍋發糊。”銀大姐一邊攪着豆漿一邊講着熬豆漿的技藝。

老字號豆花店這條街緊靠沱江,出門向左,不遠處就是碼頭,做生意的商人、趕場的農民、闲逛的散人多得很,過去是懷德鎮最熱鬧的街。改革开放那陣子,銀大姐一家把祖傳的豆花技藝帶到這百年老街,开了這家老字號豆花店。經年累月,她們不斷調整配方,改進加工技藝,形成了獨特的老字號豆花特色,深受顧客歡迎,豆花店的生意很是紅火。

闲聊間,豆漿熬好了。銀大姐拿來一條紗帕,把四角套上兩根木頭架子,熟練地綁好了搖架,开始濾漿。我們幫着掌穩搖架,銀大姐把鍋裏的豆漿舀進桶,再一桶一桶倒進搖架。我不停地搖動搖架,乳白的豆漿從紗帕的孔裏擠出來,流進大缸裏。店裏一時間熱氣蒸騰,白霧繚繞,豆漿的清香隨着霧氣彌漫开來,一種大地的氣息,芬芳,清新,甘醇,入心入肺。

豆漿濾好了,熱氣漸漸散去,豆漿的清香卻始終縈繞在豆花店裏。

卸下搖架,开始點豆花。銀大姐左手端來一土巴碗膽水,右手拿一長勺,坐在大缸旁。

“這碗怎么有個缺口?”我好奇地問。銀大姐笑一笑,“這是爲了控制膽水的量。膽水少了,豆花太嫩;膽水多了,豆花太老。膽水的多少在缺口上,恰到好處,豆花才能綿而不老,嫩而不溏。”

一個小缺口,藏着大學問。

銀大姐慢慢往豆漿裏加膽水,右手不停地輕輕刨動,豆漿隨着長勺的節奏輕輕翻動,乳白的豆漿开始裂變,裂變成水和花狀的“花”,銀大姐停止加入膽水,任由缸裏的水慢慢變綠,生成甜湯;任由花狀的“花”漸漸增多,一團一團凝結,漂浮在缸的下部,成爲豆花。

這豆花就是黃豆的魂。

忙完這一切,天亮了。“熬豆漿就是在熬人生!”銀大姐這句話給了我深深的震撼,“這么累,怎么不放棄?”我問道。

“上一輩傳給我的絕技,那可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哦,我能讓它失傳?每天來的顧客多數是街坊鄰居,陪了我們許多年,我們不做豆花了,街坊鄰居沒豆花喫,那就像掉了魂似的,大夥的情意也會越來越淡。做豆花爲的是讓這份手藝傳下去,也爲了這份鄰裏情。”

過一陣兒,顧客陸續來了,豆花店一下子坐滿了人。大夥慢慢悠悠拉着家常,等着豆花上桌。銀大姐和兒媳打豆花,舀甜湯,上蘸水,給這個顧客加一勺豆花,給那桌添一點蘸水,忙着,累着,开心着。

銀大姐也給我們端來了甜湯、豆花、蘸水。我的眼睛落在蘸水上。褐色的餈粑辣椒、黑油油的豆油、白色的芝麻粒、綠色的蔥花,淡黃的蒜泥,靠近一聞,清香悠長。米飯、豆花、蘸水,我細細品味,鮮香可口,回味悠長。

富順豆花,香了一座城,溫暖了一方百姓。(蒲光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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